我已經查清楚了；他道：妳早就發現了關鍵，卻隱瞞不說。
這裡是我們當年定情的套房；她道：你在這裡，只想問我這個？
別轉移話題；他問：妳為什麼這麼做？
你知道原因；她靜靜開口。
他和她決定開發凝夢錠時，被世人視為異想天開。
所幸仍有些各個學術領域的高手不這麼認為。
他們組成一個堅實的研究團隊，誓言創造出別人認為不可能的發明。
可惜誓言無法對實驗產生任何實際助益。
他們開發出讓人共享夢境的藥錠，也靠這個發明賺了不少錢。
但這與原先的目標相差太遠。
時間經過，團隊成員開始流失。
有的成員滿足於目前收入，無心繼續，有的成員認為凝夢錠的確太過異想天開。
放棄吧；她不止一次勸他：我們還能做出很多東西，不要執著在凝夢錠上頭。
不能放棄；他拒絕：這關乎我的名譽，我不能變成笑柄。
凝夢錠太危險；她試過用別的角度勸說：我們一開始就不該嘗試。
就他們原來的構想，凝夢錠可以將夢境之物凝固、帶進現實，讓人美夢成真。
但研究了一陣子，她開始認為這會破壞現實世界原有的各種規則，造成混亂。
從個人形體到整個生態系，從家庭結構到世界貨幣秩序，都可能因此毀壞。
現實世界自會生出應對；他仍拒絕：我們是科學家，必須研究未知的力量。
我們是科學家；她道：所以對世界有責任。
這類勸誡最後總是不了了之；但次數一多，他起了疑心。
仔細參閱她的實驗紀錄，他認為她已經知道關鍵，於是找她對質。
妳那些理由我已經聽膩了；他搖頭，掏出一把槍：快把關鍵交出來。
我們談過；她看著槍，露出複雜的表情：要完成凝夢錠，得先凝固夢中之物。
凝夢錠的製成有兩個重要階段，一是在夢中凝固特定物件，二是將其帶入現實。
直覺想像，會認為第二個階段很困難；但事實上，第一個階段就不容易。
夢中之物隨意念變化，做夢的人無法控制。
無法凝固夢中之物，就無法進行第二個階段。
我的確找到關鍵；她道：但僅止於第一階階段。
那也很重要；他揮著槍：快交出來。
你還沒發現？她眼中閃過一絲落寞：你現在在哪裡？
他一怔，突然記起，這棟舊公寓幾年前已經拆除，定情套房早就不復存在。
妳用了共享藥錠？他問：我在妳的夢裡？
所以你殺不了我；她點頭：而且我已經凝固了這房間裡的一切，你也出不去。
妳要把我困在這裡？他氣急敗壞地抓著頭：這對妳有什麼好處？
這麼多年，我對你不離不棄，但你只想著凝夢錠；她笑了：你這什麼蠢問題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