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醒的瞬間,他以為自己聽到了某個不存在的聲音──這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,他很清楚自己心神不寧的原因,所以一直沒吃安眠藥,為的就是倘若真遇上了那個狀況,至少可以問清醒地問幾個問題。 翻過身打算再睡,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驚醒:不是聽到了什麼,而是聞到了什麼──臥室裡應該充滿香氛精油的舒緩氣味,但現在其中混著另一個味道。 他坐起身。房裡有另一個人。獵人。 醒了就好;獵人道:省得我叫醒你。 你為什麼不趁我睡覺時下手?他問。 獵人要對獵物保持敬意,這是做事的原則;獵人道:有什麼遺言? 你是怎麼穿過外頭那幾層守衛進來的?他問。 不問我為什麼要殺你?獵人面露狐疑:其他人問的都是這個問題。 有什麼好問的?他聳聳肩:不就是報仇嗎? 幾週之前,國內有個民眾在住家附近看見一隻不知名的獸,還不如如何是好的時候,獸就跑了。消息傳開,各地動物園紛紛清查園內動物數量,也紛紛表示沒有動物脫逃。 身為主管機關首長,他公開承諾會抓到那獸,安定民心,同時也加強稽查所有動物園的管理狀況──雖然他知道這事和動物園無關。那獸是他透過關係走私進口的,國內沒有第二隻,全世界也所剩無幾;他一向用這種方法讓那些花得起錢的達官貴人開心,那獸正是助他坐上首長大位的最後一階墊腳石。他得抓到那獸,處理那獸,否則自己幹過的事就可能被揭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