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門之前,他再度檢查自己;沒什麼不妥,但他不知怎的覺得不安。
沒事的;他安慰自己:大家是好久不見的老同學呀。
他知道畢業多年的同學會,常是比拚社經地位的硬場合。
但他也知道,這幾年自己過得相當不錯,理應不比任何一個同學差。
真要比較,自己也沒什麼比不上別人的。
只是那份不安揮之不去。
他深吸口氣,推開會場大門。
同學們彼此高聲談笑,有的腰圍寬了,有的皺紋多了。
每個人的衣著都十分講究,看起來都生活優渥。
他向幾個同學打招呼,但同學們似乎不大記得他。
幾個同學開始圍在他身旁,想要弄清楚他的身分。
他說起幾件自己最近的得意作品,但沒有同學聽過。
圍的人越來越多,議論越來越響,他開始焦躁起來。
忽然有個同學提起曾經捉弄他的往事,大家瞬間全想起來了。
這個同學提到在他的抽屜裡放捕鼠夾,那個同學提到把他關進廁所隔間。
大家全笑開了,因為捉弄他是當年全班共同的娛樂。
他冷汗直流,放聲吶喊:我現在過得很好,你們全都不懂!
笑聲太洶湧,他聽不見自己究竟喊了沒有。
用盡力氣,他大吼一聲,一個顛撲,他發現自己從床上滾落。
原來是夢;他坐起身,擦擦汗:原來是夢。
鬧鐘響了,他伸手按停。一小時後,他就得坐在教室裡頭。
這個夢不會成真;看看昨晚就已收拾好的武器裝備,他對自己點點頭。